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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动

  • 神祈
  • foolkopo
  • 2019-07-28 13:28:36
胎动

你想知道吗?人神和天生神最大的区别。

那就是合理与人性。

理,概念上的秩序,具体表现就是神性,神的象征,以及神职等等,一切在神权上合理的行为,就是被允许的,正确的,以及被认可的,我这种说法并不是为了解释神权的至高无上,恰恰相反,不偏不颇的指出了所谓神权对天生神的限制——善良之神只能行善,邪恶之神只能作恶,不给善者解脱,也不让恶者自救,这就是天生神必须要承受的“皇冠之重”。

“十三号小组,你们可以进场了。”

但是,这个“理”的本身,在很大程度上是不符合人性的——不,是我的错,这是严肃的解释,不该加入自己的偏见——“理”根本就是灭绝人性的。我并不是说天生神没有自己的考量,而是说天生神们的行动都不得不遵循所谓的“合理”来进行,因此才让天生神明们的表现如此的……呵呵,合理,却显得没人性。至于人神……当然是既不合理,也会没人性啦,嘿嘿嘿——

“哔——比赛开始!”

“哟,我们又见面了,白宴。”初灵身边带着三个不认识的学长,戏谑的站在再一次站在了白宴的面前。白宴在队列的最前面,默不作声,清雅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丝的恐慌感,突然之间看着前面站着的白宴,这不是因为遇上初灵的畏缩,而是因为白宴心中传来的狂躁让她这样彷徨不安。

只是才刚伸出手,没有来得及触碰到他,一切就发生了——

“死兆星之胎动!”

“白宴!!!你在干什么?!!!”

“白宴!这、这是——”

“这到底是什么?!!”

当然了当然了,你们当然会问我在干什么,这是什么,毕竟这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再怎么感到可怕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已经受够了被摆布的生活了——清雅又是个处理不来问题的小笨蛋,狂念也不知道如何对待才好,高驹和花靖之间的隔阂显而易见,喜剧星又在背后多番搞鬼,还有个我就算是脑子进水了都不会放松警惕的女神初灵妨碍我完成试炼——来吧,今天让我放松放松,大爷我生气了!

整个竞技场被突然之间降下的黑暗笼罩,慌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突然之间陷入漆黑之中,头顶却刹那间从黑暗中迸发出一片闪耀着血红色的不祥光芒的光点,看上去就像是点点星光。诡异的星河之下,时间仿佛都被惊吓得只敢轻声慢步的,万物都几近凝滞——

“咚——”

这是谁的心跳声,响亮得如同近在耳旁。就连白宴自己在听到这声心跳声的时候都屏住了呼吸,不是不想呼吸,而是已经无法呼吸。能够想象得到吗?那种拼命往外呼气却始终将最后一口空气堵在了胸腔里的感觉,无论如何无法再呼吸的绝望。不仅仅是呼吸,临危着的意识让人想要尖叫,但是这个失去呼吸的瞬间他们就发现,他们连自己的声音也一并失去了——

“咚——”

这是第二声心跳,所有人都能觉察到有异样的东西、不可名状之物降临在了这里,这片漆黑如同母亲的子宫,似乎孕育着诡异之物,这里的一切都仿佛是他、她、它的养料,所谓的意识,所谓的思想,仅仅是他、她、它的营养。没有人能够再感觉到自己活着的证据,因为连呼吸不了的痛楚似乎都被夺去了,精神在渐渐模糊,就像是被溶解了一样恐怖却难以反抗……温柔的、潮湿的、温暖的,慢慢融化。

相信第三声心跳的到来,就是消逝的钟声。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有人性的人神,我的不合理就是最大的合理,所以我有很多时候,我认为自己更像是天生神,就像这样,我往往陷入混沌而人性涅灭,连自己也不曾放过,让自己也一并承受痛苦,这已经是我最大的人性体现了,我相信共同体验可以让我理解承受着我的混沌的受害者的痛苦,当然了,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理解的,因为我们之间的结局根本不同……

“小白宴!!!!!”

白宴猛吸了一口气——

“吖——”整个空间都被这一声又像婴儿又像魔鬼的尖叫声震动了,浮空之上不祥的众星沉沉往下坠落,荡起来的刺眼红光仿佛涟漪一样还原了本来的场景,座位,地板,护墙,大门,骤然之间一切恢复了原样,所有人的脑袋都仿佛被针刺了一样剧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所有人的姿势都是一样的——缩成一团,如同吮指婴儿。

没有人敢说话,整个赛场都沉浸在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失魂落魄之中,竞技场上还站着的只剩下三个人,白宴,清雅,以及整张脸都白了的初灵。是胎动吗?是胎动,但是,已经变成死胎了,最后那声鬼婴一般的尖叫就是明证,不甘心的绝望的哀鸣。

“没事没事,小白宴。”清雅从后面穿过白宴的手臂抱着他的腰,双手轻轻摩挲着,脸埋在他的背后,梦呓一般的重复,“没事咯,没事咯,小白宴,乖乖的,没事没事……”

我很奇怪吗?我的小清雅,你干嘛这样抱着我?

“小白宴,没事没事,想想以前嘛……”白宴的脸平静得吓人,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无关痛痒,握着清雅的小手轻轻**着,“小白宴总是这样才被人家叫做小白宴的,一生气就乱来,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点没有长大呢……老是要抱着才会安安静静的,呵呵……”

背后的衣服有点湿润了,白宴没觉得自己出汗。

“都是清雅不好……帮不了小白宴什么……忙……什么都要小白宴一个人……”哽咽着,哽咽着,断断续续,“对不起……”

“笨蛋,你不帮忙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不许哭。”

“喝……唔……”

“不许哭,数三声,三,一!”

“唔……”清雅好好的憋住了。白宴转过身,脸上察觉不到丝毫的变化,没有差点杀了那么多人的自责,也没有失控之后的惊慌,仅仅是就那么微微笑着,捏了捏清雅哭得红红的脸蛋,给她抹掉了眼泪。

“看看花靖他们怎么样吧,其他事情交给我。”借机亲了亲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脸蛋,白宴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初灵——是的,这样想想也的确是厌烦了,这样也可以提醒一下诸位神明,无论是喜剧星,还是把与他的命运息息相关的试炼当作游戏的青春女神,不要忘了这所谓的诸神试炼对他而言是不容疏忽大意的东西,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像是有这么一句话的吧?用来形容他自己的处境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让你受惊了,姐姐,不过你也玩够了吧?”白宴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就像是在花园里散步一样,初灵的心情却一点点的变得沉重,气势被压制了。

“只是一场小比赛而已……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初灵的气息已经平稳下来,但是内心却仍然在动摇。死兆星……那种东西真的降临的话,别说是她了,这个宇宙都麻烦大了……幸好只是一点点胎动的具象。

“所以才说姐姐就知道玩……”初灵没发现白宴一直叫着她姐姐,而不是平时那样明显有故意调侃她年龄大的意思的叫她大姐,只是无论怎样,她都听得出白宴认真的意味,“认输吧,你真的清楚我必须胜利的决心吗?你只看见一个小比赛,我看见的是胜利以及死亡。说我过分也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这么自私。”

“我要是说不呢?”初灵突然之间就倔了起来,兴许是觉得被挑衅了。

“那就再来一次啊,不过这次就不是胎动了,我会用光自己的积蓄,给你来个惊喜,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的顶头上司知道了会是个什么表情。”白宴当然不会像个傻子一样随便报出大星神的名号,但是初灵一样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表情阴晴不定,最后的最后,权衡利弊之后的初灵也纠结完了,无奈的叹了叹气。

“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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